科茨沃 英格兰最美乡村

在古英语中，科茨沃尔德(Cotswolds，以下简称“科茨沃”)意为“有小羊圈的山丘”。由伦敦往西100多公里，这片葱翠绵延的平缓丘陵地带并非行政区，没有精确的边界，贯穿英国6个郡，覆盖约2000平方公里。

科茨沃以盛产体格硕大的长毛绵羊而闻名。中世纪开始，繁荣的羊毛生意造就了不少名利皆收的乡绅富豪，他们在原野和丘陵间建造了豪华的乡村宅邸。屋顶的“瓦”是一种深灰色石片。墙体取自于本地盛产的石灰石，当地人称为“蜂蜜石”，在不同的光线下由奶黄到金黄变换。

整个科茨沃的“浪漫之路”以切尔腾汉姆(Cheltenham)为中心，形成一个8字，8的上下两个圈分别被称为“今日之路”和“明日之路”，总长300多公里。在这个8字圈上，点缀着上百个古老的村庄、农场和庄园，有的村庄小到只有十几户人家，在地图上都没有标识，只能靠循路探访自己去发现。不过，随意的游走和造访，完全可能收获别样的惊喜。

我的线路便是从南至北，随兴而走。第一站泰特伯里(Tetbury)，一座小教堂，两条窄窄的马路，几十栋古老的房屋便是全部，却显得含蓄而高贵。这里有查尔斯王子曾下榻的小旅店，面包店、熟食店和肉铺冲淡了古旧气氛，带给小镇真实的生活气息。镇中心是座黄色的长条二层大屋，底层是二十几根立柱支撑的敞开空间。那是从小镇建立开始的市场所在，古老的立柱见证了数百年牧民和羊毛商人讨价还价的激烈场景。到达时我只看到空空的场地，却被勾起强烈的好奇心：英国乡间的农贸市场是什么样子的呢？市场是如何管理运营，卖些什么东西呢？

带着这样的疑问，继续驱车前往下一个相对大些的小镇，名曰塞伦斯特(Cirencester)。它是科茨沃南部最重要的城镇，富裕、优雅，保持着原生的姿态。早在罗马统治时期，塞伦斯特的规模和重要性仅次于伦敦。1000多年过去，她却没有像伦敦那样扩张，甚至连房屋都停留在数百年前了。镇中心的教堂前，三条公路交叉围成三角地，简易的铁架搭着粗编织布，居然是我很感兴趣的乡村市场：各种水果、蔬菜、肉食、面包、糕点等一应俱全，还有专卖葡萄酒的摊位。逛市场的人并不多，小贩们却非常认真地接待着每一位可能的顾客，一派其乐融融的和谐气氛。无论生意好坏，英国商贩都颇有风度，矜持地掩饰着内心感受，以固有的一丝不苟从事着自己的活计。

塞伦斯特传统的羊毛市场就在路边一个不起眼的门洞里，站在圆石墩上的金属绵羊，追忆着老城曾经的辉煌。显赫的富人们死后埋在镇中心的圣约翰施洗教堂，那可是英格兰最大的社区教堂。一个哥特式尖塔和粗犷的扶拱，为其外观的主要特色。教堂西侧有座一战和二战时的纪念碑，阵亡军人的名字都刻在教堂的西外墙上。

北部的小镇中，斯托昂泽沃尔德(Stow-on-the-Wold)至今镌刻着与羊毛生意相关的印迹。这个名字拗口的小镇直译是“堆积在荒原上”，或许与其位于科茨沃丘陵中心，海拔800米、比周边村落要高有关。斯托处于六条道路的交界处，有着铁器、青铜甚至石器时代的遗址。一座被称为“the King’s Arms”的老宅是中世纪石屋的典型代表，因查理一世与圆颅党军内战时在此居住而得名。另一处叫做“保王党旅店”的小宾馆，从公元947年就伫立于此，堪称英格兰最古老的旅馆。

中古时期，斯托周围的人把羊集中在镇中心的市场上进行交易，巅峰时候一天的交易量能使得两万只长毛绵羊变成秃羔子，这是个相当惊人的数字。镇上的巷道颇为狭窄，如此设计正是为了能更好地驾驭羊群前往市场买卖。如今市场中心的石柱标志还在，十字标记到今天还提醒着生意人进行公平交易的传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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